第十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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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
五公主沒來得及再次來勸說她，大理寺卻已經審案完畢，判處張越斬立決。消息傳到許箏耳中，已經是午後了。五公主想必早就得了消息。
“你說他是什麽罪，竟然要斬立決？”許箏道。
星朧早跟人打聽了，道：“聽說這張越是鄰國的探子。潛伏很長一段時間了，這回可真是太險了，差點把咱們牽連進去。”
許箏點了點頭，道：“的確如此。這宮中是越發的難待了。五姐姐那邊恐怕更加仇視我，我得抓緊時間出宮去才是。”
星朧湊到許箏耳邊道：“明年殿試，各地俊傑會聚在京城，這對公主來說是個好時機。”
許箏也是這麽打算的。她知道自己太不矜持，但她沒法子。
酒樓開業定在兩日後。許箏得了消息後是興奮得不行，她早早起身打扮了一番，仍舊著男兒衣裳，偷偷摸摸出宮。這次一出宮門就看到阮子期的馬車了，她左右望了望，沒人註意，便自己熟練地上了馬車。裏頭阮子期輕笑了一聲，道：“你倒是自覺。”
許箏赧然片刻，強撐著臉皮道：“知道你是來接我，不敢駁了你的意。對了，張越那件事，到底是怎麽回事？我聽說他被判了斬立決。”
“是。說來說去還是五公主眼光獨到，誰都沒挑，偏偏把他給提出來了，要讓他給你做駙馬。我受你的委托，幫你打探此人。最初一切都沒問題，知道他出身貧寒，家中只有一位老母親罷了。”阮子期道。
許箏說：“那你是怎麽發現他是奸細的？”
“他入仕幾年，始終還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，並不得重用。進入不了重要部門，打探不了有效的消息，所以這奸細之路也不算平坦。要不然怎麽說五公主是個妙人呢，一眼就把張越給瞧中了。兩個人是一拍即合，一個想著把你送出去，一個想著踩著你上位。我且問你，這張越生得好不好？”阮子期說著忽然似笑非笑地提了問。
許箏實話實說，“尚可。但是這跟這件事有什麽關系？”
“那他比之我，又如何？”阮子期不知什麽時候把臉懟到了許箏面前，一雙冷冽的眼睛瞧著她。
許箏幹巴巴笑了聲，道：“大將軍這句話，讓我想起了與城北徐公比美的那位。我認為，男兒之美，美在頂天立地的氣概，美在高風亮節的氣度。大將軍英俊非凡，且又是護我疆土的英雄，比起張越不知高了多少，何必自降身份與他比美？”這番話是真心話，只是阮子期問出這樣的話來著實有些令人發笑，她這才覺得有些尷尬的。她怎麽會想到阮子期這樣的人也是愛美之人呢？
“那你的意思，我沒有他好看？”
“不不不，大將軍比他好看千倍萬倍。”許箏憋笑道。
阮子期看她表情，哼了一聲，道：“沒眼光。”
“那你快說說，後面是怎麽回事？”
阮子期道：“這人生得稍微好看點，就容易招惹桃花。張越在他的故鄉有個相好，那女人是個歌姬，一門心思地等著他回去。張越不敢許諾她什麽，卻對她還是有幾分情意在的。走之前給她留了一支釵作為紀念，而那支釵上面的花紋是西楚境內一種特有的花，西楚民間一直用作定情之意的。我派出的人順藤摸瓜，發現張越一直同西楚有聯系。”
故事說完，酒樓也到了。外面掛著大紅綢帶，舞獅準備就位。兩人進門去，何鴻正在廚房裏忙碌。他上了幾道菜，都是按照許箏提供的菜譜做的。
許箏嘗了一口，便知道自己沒找錯人。阮子期道：“一開始我擔心他不能服眾，但這些日子下來，這大廚的位置他當之無愧。”
“找他是絕對沒錯的。”
兩個人沒吃幾口，就聽到外面有人進來稟報阮子期，道：“主子，五公主來了。”
許箏大驚。五公主本來就記恨她，要是被她看見她在這裏，豈不是恨得她流膿了？她瞥見一旁的屏風，剛欲躲進去，五公主已經一陣風似的進了門來了。
“子期哥哥，你今日酒樓開張怎的都不叫我一聲？”
許箏冷汗直冒，避無可避，背對五公主而立，不敢回頭。身邊那人卻一把扯了她擁在懷中。溫熱而清冽的男子氣息瞬間湧入鼻腔。
五公主的聲音近了，道：“子期哥哥，這是誰？你怎麽這麽抱著他？你們……”她艱難地思考著措辭。
阮子期拍了拍許箏的背，沒有放開她。說話時胸腔震動，許箏幾乎能夠聽見他的心跳聲。她不敢動，只能順從地窩在他的懷裏，聽阮子期解釋道：“一個小兄弟，家裏出了點事，我安慰一下他。五公主可先在外面稍坐，我讓廚房做幾道招牌菜給五公主嘗嘗。”
五公主有點不願意走，遲疑道：“可是他是個男人，怎麽好抱著你的？”
“無妨的，我這小兄弟年紀小，情緒有些不好。我這做大哥的安慰一下也是應當的。只是他怕生，眼下不便和五公主請安，還請五公主不要怪罪。”
“不會的，子期哥哥。我在外面等你吧。”五公主在心愛的人面前格外地好說話。
看見五公主走了，阮子期卻沒有放開許箏。胸前小小的一團，溫順得很。許箏聽見耳邊沒動靜了，不敢貿然開口，伸出手戳了戳阮子期。
阮子期看著她嫩白的耳垂發了呆。兩個人站立了好一會兒。
一道聲音打破了寧靜，“主子，五公主那邊在催您了。”
阮子期皺起眉頭，剛欲開口，懷中的人兒已經擡起頭。雙頰緋□□燃，阮子期眸色深沈，慢慢放開她，對隨從道：“我隨後就過去。”
許箏不好意思擡頭看他，知道是情急所為，但是兩個人的姿勢未免太過親近。“那你快去吧。五姐姐來了，看來我是不便出面了。”
許箏今日將頭發束起來，幹凈清爽的少年郎模樣。只是那雙眼睛烏溜溜地勾人，恰是純凈無邪，越發引人入勝。阮子期呆滯了片刻，道：“是了。你不要出來，就在這裏等我。待五公主走了，我再送你回宮。”
“哦，五姐姐對你倒是一片真心的。”她低著腦袋，也不知以什麽心情說的這句話。
阮子期本已經走到門口，又停下來道：“我要無關緊要的人的真心有何用，我要的不過是某人的真心罷了。只是某人不懂。”
含蓄中帶著直白。然而許箏尚未聽懂，只為五公主感到可惜。看來，再來一次，阮子期還是不會喜歡五姐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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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公主沒來得及再次來勸說她，大理寺卻已經審案完畢，判處張越斬立決。消息傳到許箏耳中，已經是午後了。五公主想必早就得了消息。
“你說他是什麽罪，竟然要斬立決？”許箏道。
星朧早跟人打聽了，道：“聽說這張越是鄰國的探子。潛伏很長一段時間了，這回可真是太險了，差點把咱們牽連進去。”
許箏點了點頭，道：“的確如此。這宮中是越發的難待了。五姐姐那邊恐怕更加仇視我，我得抓緊時間出宮去才是。”
星朧湊到許箏耳邊道：“明年殿試，各地俊傑會聚在京城，這對公主來說是個好時機。”
許箏也是這麽打算的。她知道自己太不矜持，但她沒法子。
酒樓開業定在兩日後。許箏得了消息後是興奮得不行，她早早起身打扮了一番，仍舊著男兒衣裳，偷偷摸摸出宮。這次一出宮門就看到阮子期的馬車了，她左右望了望，沒人註意，便自己熟練地上了馬車。裏頭阮子期輕笑了一聲，道：“你倒是自覺。”
許箏赧然片刻，強撐著臉皮道：“知道你是來接我，不敢駁了你的意。對了，張越那件事，到底是怎麽回事？我聽說他被判了斬立決。”
“是。說來說去還是五公主眼光獨到，誰都沒挑，偏偏把他給提出來了，要讓他給你做駙馬。我受你的委托，幫你打探此人。最初一切都沒問題，知道他出身貧寒，家中只有一位老母親罷了。”阮子期道。
許箏說：“那你是怎麽發現他是奸細的？”
“他入仕幾年，始終還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，並不得重用。進入不了重要部門，打探不了有效的消息，所以這奸細之路也不算平坦。要不然怎麽說五公主是個妙人呢，一眼就把張越給瞧中了。兩個人是一拍即合，一個想著把你送出去，一個想著踩著你上位。我且問你，這張越生得好不好？”阮子期說著忽然似笑非笑地提了問。
許箏實話實說，“尚可。但是這跟這件事有什麽關系？”
“那他比之我，又如何？”阮子期不知什麽時候把臉懟到了許箏面前，一雙冷冽的眼睛瞧著她。
許箏幹巴巴笑了聲，道：“大將軍這句話，讓我想起了與城北徐公比美的那位。我認為，男兒之美，美在頂天立地的氣概，美在高風亮節的氣度。大將軍英俊非凡，且又是護我疆土的英雄，比起張越不知高了多少，何必自降身份與他比美？”這番話是真心話，只是阮子期問出這樣的話來著實有些令人發笑，她這才覺得有些尷尬的。她怎麽會想到阮子期這樣的人也是愛美之人呢？
“那你的意思，我沒有他好看？”
“不不不，大將軍比他好看千倍萬倍。”許箏憋笑道。
阮子期看她表情，哼了一聲，道：“沒眼光。”
“那你快說說，後面是怎麽回事？”
阮子期道：“這人生得稍微好看點，就容易招惹桃花。張越在他的故鄉有個相好，那女人是個歌姬，一門心思地等著他回去。張越不敢許諾她什麽，卻對她還是有幾分情意在的。走之前給她留了一支釵作為紀念，而那支釵上面的花紋是西楚境內一種特有的花，西楚民間一直用作定情之意的。我派出的人順藤摸瓜，發現張越一直同西楚有聯系。”
故事說完，酒樓也到了。外面掛著大紅綢帶，舞獅準備就位。兩人進門去，何鴻正在廚房裏忙碌。他上了幾道菜，都是按照許箏提供的菜譜做的。
許箏嘗了一口，便知道自己沒找錯人。阮子期道：“一開始我擔心他不能服眾，但這些日子下來，這大廚的位置他當之無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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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人沒吃幾口，就聽到外面有人進來稟報阮子期，道：“主子，五公主來了。”
許箏大驚。五公主本來就記恨她，要是被她看見她在這裏，豈不是恨得她流膿了？她瞥見一旁的屏風，剛欲躲進去，五公主已經一陣風似的進了門來了。
“子期哥哥，你今日酒樓開張怎的都不叫我一聲？”
許箏冷汗直冒，避無可避，背對五公主而立，不敢回頭。身邊那人卻一把扯了她擁在懷中。溫熱而清冽的男子氣息瞬間湧入鼻腔。
五公主的聲音近了，道：“子期哥哥，這是誰？你怎麽這麽抱著他？你們……”她艱難地思考著措辭。
阮子期拍了拍許箏的背，沒有放開她。說話時胸腔震動，許箏幾乎能夠聽見他的心跳聲。她不敢動，只能順從地窩在他的懷裏，聽阮子期解釋道：“一個小兄弟，家裏出了點事，我安慰一下他。五公主可先在外面稍坐，我讓廚房做幾道招牌菜給五公主嘗嘗。”
五公主有點不願意走，遲疑道：“可是他是個男人，怎麽好抱著你的？”
“無妨的，我這小兄弟年紀小，情緒有些不好。我這做大哥的安慰一下也是應當的。只是他怕生，眼下不便和五公主請安，還請五公主不要怪罪。”
“不會的，子期哥哥。我在外面等你吧。”五公主在心愛的人面前格外地好說話。
看見五公主走了，阮子期卻沒有放開許箏。胸前小小的一團，溫順得很。許箏聽見耳邊沒動靜了，不敢貿然開口，伸出手戳了戳阮子期。
阮子期看著她嫩白的耳垂發了呆。兩個人站立了好一會兒。
一道聲音打破了寧靜，“主子，五公主那邊在催您了。”
阮子期皺起眉頭，剛欲開口，懷中的人兒已經擡起頭。雙頰緋□□燃，阮子期眸色深沈，慢慢放開她，對隨從道：“我隨後就過去。”
許箏不好意思擡頭看他，知道是情急所為，但是兩個人的姿勢未免太過親近。“那你快去吧。五姐姐來了，看來我是不便出面了。”
許箏今日將頭發束起來，幹凈清爽的少年郎模樣。只是那雙眼睛烏溜溜地勾人，恰是純凈無邪，越發引人入勝。阮子期呆滯了片刻，道：“是了。你不要出來，就在這裏等我。待五公主走了，我再送你回宮。”
“哦，五姐姐對你倒是一片真心的。”她低著腦袋，也不知以什麽心情說的這句話。
阮子期本已經走到門口，又停下來道：“我要無關緊要的人的真心有何用，我要的不過是某人的真心罷了。只是某人不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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